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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
苏云蕊含着陆战霆塞入她口中的奶糖，看到气球上的字，不禁笑出声。
陆战霆露出为难地目光，说：“小时候说过要陪你过每一个儿童节的。”
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工作狂陆战霆能找到这么一个办活动的地方实属不易。
“你喜欢吗？”陆战霆问道。
苏云蕊点点头，“喜欢啊。”
陆战霆一时语塞，虽然苏云蕊表现的很开心，但是他总觉得不能抵达她内心深处。
实际上，苏云蕊激动地都想抱住陆战霆。
她想吻他。
但她不能吻他。
这只是暂时的幸福，在儿童节的节日里，苏云蕊依旧是陆战霆的“妹妹”。
也是因为如此，他的“不变”再次深入她的心脏。
“时念……”
“哎！前面有糖葫芦，我要吃你买的！”
苏云蕊拉住陆战霆就往前跑。
陆战霆跟在身后，回想起以前小萝卜头扎着两个马尾拽着他到处跑。
姜玉珏痛苦地全场找他们两个，而这两个人玩疯了。
苏云蕊那张嘴一开就是“大哥哥大姐姐”，每次都能抱着一大袋零食回去。
姜玉珏看在零食的份上就原谅他们两个了，然后每年依旧如此。
现在，那个小萝卜头长大了，长发盘在脑后，是一个大人了。
敲诈的人选也从大人变成了他。
苏云蕊吃了一个晚上，就像把多余的想法当食物吃下肚，它们就能消失不见似的。
活动结束后，大人和小孩儿都慢慢回了家。
苏云蕊和陆战霆并肩漫步在街道上。
摆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轻轻碰到手背，像触电一样倏然收回。
比起陆战霆的紧张，苏云蕊更多的是警惕。
前者好像看清了后者的情绪，微微蹙眉，手里的动作更快，一把握住了纤纤玉手。
苏云蕊想要抽回，但是被对方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时念，你听我说。”
陆战霆停下了脚步，目光认真且专注。
苏云蕊瞬间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充满诱惑的禁品交织着她的心。
“我天性凉薄，对感情也不敏感，分不太清对你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是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有点明白了。”
“虽然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对你不公平，但是……你能不能等等我。”
这还是苏云蕊第一次听到陆战霆说出这么多话。
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心动。
她听到自己心跳声越发强烈且快速，脑海里的念头愈发强大。
陆战霆……
和他在一起的机会近在咫尺。
只要她答应，只要她愿意再次回到当初——
以前，苏云蕊总是想着，万一他答应了，她的追求就成功了！
可是如今，她却想到，万一他错意了，他发现还是亲情高于爱情……那她是不是彻底就完了。
陆战霆突发紧张的情绪，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感觉。
心脏跳动，手心出汗。
这就是躁动的爱情吗？虽然不安，却让他着迷。
他看着苏云蕊，希望她能答应。
苏云蕊面色无常，不知喜悲。
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夏日的暖意，但是她的手却冰如寒玉。
只听见风中飘过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等你。”

第21章
话毕，二者之间弥漫出尴尬的气氛。
陆战霆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的距离。
苏云蕊脸色一白，虽然是她拒绝了，但是没想到陆战霆居然这么快就避开她。
陆战霆侧过头，为难道：“抱歉，我说这些话果然还是太鲁莽了。”
此话一出，苏云蕊的脸色才好一点。
他继续说：“你不等我没关系，我会努力追上去的。”
暖流划过指尖，冰凉的指尖慢慢变热。
苏云蕊差点被击溃最后一道防御。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和他在一起！答应他！让他只属于你！
可是突然痉挛的肌肉告诉过她曾经的痛苦。
一步向前，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他，也可能是踏入万丈深渊。
可是，她不敢赌，所以她后退了。
陆战霆没有怪苏云蕊，他还是将她送回来家。
回到家中，苏云蕊机械般地吃掉了所有药丸，清醒的大脑终于被副作用催眠了。
没关系，睡一觉起来所有都会淡忘，她又会变回“正常人”了。
……
自从那天后，陆战霆和苏云蕊之间的气氛不停交缠着，但是又有一道无法突破的壁障。
陆战霆忙碌于跨省的案子，商业案牵扯的资金很庞大，他几乎每天都在熬夜。
尽管如此，陆战霆每天还会空出两个小时来咖啡馆坐一坐。

仅仅喝一杯咖啡，看着苏云蕊忙碌就满足了。

小于几乎每天都要调侃一边苏云蕊，闹得苏云蕊面红耳涨。
“你这次好像出差时间有点长。”苏云蕊给陆战霆的咖啡添了半杯，同时询问他。
陆战霆从笔记本电脑后抬起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快收网了。”他说，“之后的工作应该也在魔都。”
跨省的案子不小，身为检察官的陆战霆自然不能缺席。
苏云蕊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法律了，现在听陆战霆说起来觉得有点物是人非。
晚上的客人不多，苏云蕊干脆坐在了陆战霆旁边，听着他说案子一些能告知的内容。
虽然不能帮他分担工作，但也能顺便帮陆战霆梳理思绪了。
“你来魔都，为什么没有做律师了？”陆战霆突然转开了话题，问道。
苏云蕊身子一僵。
“我想考法官，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过不了审核。”苏云蕊轻描淡写地说。
陆战霆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患有偏执症的苏云蕊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陆战霆想知道苏云蕊病情的具体情况，但是见她神色不自在，便不再开口问了。
他只能期望有一天，苏云蕊能抛开隔阂，亲口告诉他。
深夜降临，万家灯火慢慢熄灭。
小于已经收拾好了店铺，关上了大门。
陆战霆背着熟睡的苏云蕊想带她回租房。
小于说：“姐夫，时念姐太重了，我可能搞不动她，你要不把她带回去吧。”
陆战霆被一句姐夫收买了。
“你不怕我做什么？”陆战霆好笑得问道。
小于打趣道：“害，我早就打听好了，姐夫和时念姐是青梅竹马，能做啥早就做了，依我看姐夫人品绝对没问题的。”
陆战霆没有拒绝，默认了带苏云蕊回去。
在魔都工作的期间，陆战霆没有选择和同事住在一起，他背着苏云蕊上了民宿。
安静的小楼里只有蛐蛐叫唤的声响。
彩灯照在花坛里，衬得鲜艳的花朵给这间民宿增添了许多浪漫感。
将苏云蕊慢慢放在床铺上。
女孩一碰到柔软的被褥，瞬间就滚了进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这副样子，不禁让陆战霆笑了。
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陆战霆……好喜欢……”
溢出唇角的告白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陆战霆微微收敛笑容，黑色的瞳深邃且浓重。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苏云蕊的秀发，指间穿过发丝，柔软又顺滑。
良久，一句低喃轻叹：“……我也喜欢你。”

第22章
过快的心跳根本无法掩饰，苏云蕊无比庆幸心跳声是常人无法捕捉到的声音。
其实在上楼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此时，苏云蕊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白墙。
和之前的坦白不一样，这是一句完整的告白。
苏云蕊想要起身告诉陆战霆她其实醒着，想要抛掉之前的想法，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有股力量压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全身变得柔软无力。
这时，陆战霆站了起来，关上了卧室的门。
一切融入黑暗中。
苏云蕊无力地躺在床铺上，眼角渗出泪水——她明白这是为什么。
长期服用精神药物，身体早就习惯了在偏执症发作的时候冷静下来。
她想的，她不一定会做到。
笼罩在充满陆战霆气息的被褥里，苏云蕊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能。
为什么她要患上这个病？
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卧室外，陆战霆坐在沙发上，随意披了一件毛毯。
他仰头闭上了眼，无奈地用胳膊搭在双目之上。
刚才，他看到了苏云蕊醒了，也明白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了。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欢喜。
沉默不动已经是她的回答了。
走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他自作自受。
苏云蕊以前受得苦，现在要让他一点点偿还。
“陆战霆，这是你应得的。”陆战霆自嘲道。
后悔和悲伤交织，编笼成黑暗笼罩了内心，也笼罩了这间小屋。
就算迎风吹起的爬山虎都变得阴森起来。
……
第二天，陆战霆早早离开了民宿，留下了一张纸条。
苏云蕊双眼挂着黑眼圈走了出来，脚下没有穿上鞋，冰冷的地板让她慢慢清醒。
她拿出手机：“小于，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请完假，苏云蕊回到家中换上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镜子中的她脸颊微微发黑，目光呆滞，让她梦回了两年前。
离开陆战霆的第五个月，精神接近崩溃的苏云蕊就是这副模样。
放下梳子，苏云蕊拿出粉底把眼底遮了遮。
随后，她叫来出租车前往了诊所。
心理医生看着新出炉的病例，他皱着眉扶了扶眼镜，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姜啊，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的病况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了。”
苏云蕊询问道：“陈医生，如果我答应他，病情会不会有好转？”
陈医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必须说一句……”
“你的病况大部分原因是患得患失的矛盾促成的。”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般悬在苏云蕊的脑袋上。
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她漫步在沙滩边上，远处的两个小孩儿堆着沙子。
苏云蕊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就这么看着小孩儿玩耍。
以前他们生活的地方没有海洋，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姜玉珏跳到水塘里，陆战霆很嫌弃地看着他。
最后陆战霆走到苏云蕊身边，帮她搭城堡。
星星手链也就是在此之后送她的礼物。
苏云蕊慢慢起身走到海边，她提起高跟鞋，让双脚融入沙子中，咸咸的海水偶然冲上来，与她轻触一下便离开。
陆战霆和她就像沙滩和大海一样，明明可以触摸到，却永远界限分明。
大海一次次冲刷沙滩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沙滩还是沙滩，大海依旧是大海。
永远界限分明。
海水渐渐漫过脚腕，苏云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又待了一会儿，苏云蕊想着该回去了。
就在转身之际，忽然一个人突然抱住了她。
苏云蕊刚要挣扎，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陆战霆？”
“你在做什么？”陆战霆神色慌张。
他刚才坐车路过的时候，看到苏云蕊站在海里吓出一身冷汗。
“我就是吹吹风。”
“那也不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吹风！”陆战霆呵斥了一声。
苏云蕊随即笑出了声。
“下次不会了。”
陆战霆牵着她往回走。
路过两个小孩儿搭起的城堡，苏云蕊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声地开口。
“陆战霆，我们还是当兄妹吧。”

第23章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大海哗啦啦的水声压过了苏云蕊的声音。
陆战霆疑惑地回头，“你刚才说什么？”
苏云蕊大脑空白了一瞬，她迟疑地说：“没什么，我饿了，快点回去吧。”
从陆战霆拉着她走变成了苏云蕊主动拽着陆战霆。
陆战霆跟在后面，低头看着二人相握的双手，一言不发。
其实刚才都听到了，只不过他装作没有听见而已。
当他听到“兄妹”二字的那一瞬间，陆战霆突然厌恶起以前的自己。
这股难受的厌恶一直都是苏云蕊在承受。
他仅仅第一次感受到，都已经快撑不住了。
当年的她到底是用了多少勇气一步步走在刀尖上的？
光是想想，就让陆战霆窒息。
……
“你还要出差多久？”
坐在西餐馆里，苏云蕊看着手机问道。
陆战霆切牛排的动作一顿，“依照现在的进度，应该还有一两个月。”
苏云蕊点点头，没有继续问，放下手机，专心对付手里的牛排。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于刚才发来短信，林倩又去了咖啡馆，瞪了她一天。”苏云蕊说，“你不在的时候她也经常过来。”
陆战霆皱眉，“她在找你麻烦？”
“没有，就是坐在那里瞪我而已。咖啡馆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也不能赶她走，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
陆战霆扶了扶眼镜，“抱歉。”
苏云蕊一听，嚼着肉的动作一滞，随即装作不在乎地说：“你道什么歉，你和她又没有关系。”
陆战霆沉默。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苏云蕊试探一问：“你和她……以前真的交往过？”
“没有。”陆战霆立刻否认，“她的父亲是我的导师，老师总是撮合我们，所以让她产生了错觉。”
苏云蕊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更没必要道歉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终归是因我而起。”陆战霆伸手握住苏云蕊的手，真诚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苏云蕊没有回话。
其实她不想掺和进去。
她已经决定要避开陆战霆。
可是，当他听到林倩的父亲撮合他们两人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心痛。
陆战霆上大学的时间，是她初心懵懂的时刻。
苏云蕊还背着双肩包，而陆战霆已经遇到了各种不同女人，而她根本无法插入他的世界。
那四年是最空白的时光，就算他们是邻居，可以接触的时间也只有寒暑假。
一想到陆战霆和别的女人度过相同的时光，都让她嫉妒地面目狰狞。
苏云蕊去了一趟卫生间，吃了一点药才勉强撑过这顿饭。
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得她这么快放下，回到咖啡馆的时候，林倩刚好走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
林倩一步上前，想要拉住陆战霆的手臂，却被后者避开。
苏云蕊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林倩尴尬了一瞬，随即抬头问道：“你们去做什么了？”
陆战霆微微皱眉，对于林倩质问的语气感到不满。
虽然工作上这种强势让他们搭档工作减少了不少麻烦，但是不代表他在除工作外的场合也要面对她的咄咄逼人。
比陆战霆反应更快的是苏云蕊。
在听到这种类似“正宫”宣誓主权的语气，不禁让她笑出了声。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陆战霆？”
苏云蕊几乎在林倩说完之后立刻还了嘴。
陆战霆一愣，立刻把话憋了回去。
“我是他的同事，询问他的去向很正常。”林倩保持矜持地回答。
“知道的是同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苏云蕊继续讽刺。
陆战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咄咄逼人的苏云蕊，一时间忘了出来维护她。
林倩不依不饶：“你作为陆战霆的妹妹，有点分寸都知道别插手你哥的私人生活！”
苏云蕊：“几年前给我发借位照片的不就是你嘛，装什么！”
陆战霆一愣，“什么借位照？”
林倩一听急了，冷笑反驳：“别胡说八道，谁知道是不是陆战霆其他追求者做的，看你不顺眼。”
苏云蕊还想吵两句，她是真的看不惯这个女人，以前耀武扬威给她发照片也就算了。
在这里，她隔三差五来挑衅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己没本事追到陆战霆，来找她撒气？！
可是，还没等苏云蕊开口，陆战霆就一把搂过了她的肩膀。
“林倩，该注意分寸的人是你。”
林倩看他搂住了苏云蕊，睁大了眼睛，质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苏云蕊刚要开口，陆战霆就拦住了她。
他正色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第24章
咖啡馆前一片寂静，风铃叮叮作响，就连树边的鸟儿都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门前。
小于趴在窗户上，听到这句宣言激动地一抬头，一下子撞上了窗沿。
“哎呦！”
这一声才将三人惊醒。
苏云蕊一脸错愕。
林倩脸色苍白，看得大快人心。
林倩指着她，“你……你……”
都是高素质的人，实在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到头来连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任谁看陆战霆和苏云蕊的表情都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
对于陆战霆的主动，林倩深受打击。
“陆战霆！你们真的是……”
陆战霆轻咳了两声，默认了。
林倩脸色一变，骤然转身跑走了。
陆战霆完全没有在意林倩在想什么，目光一直落在苏云蕊的身上。
只见她白皙的脸颊红透了，就连耳尖都没避免。
“时念，你没有反驳……”
“我只是为了不让她缠着你。”苏云蕊慌张解释，“你应该谢谢我！”
陆战霆见状微微一笑，“谢谢。”
这一声，全身的燥热突然散去，苏云蕊觉得这一幕过于熟悉。
她甚至能想象出陆战霆会如何冷漠地说出让她心冷的话。
这并不奇怪，陆战霆已经无数次做出将她推开，保持距离的事情了。
然后，她听到陆战霆说：“谢谢你终于不再拒绝我了。”
扑通——
心跳猛地跳动了一下。
苏云蕊看着眼前的男人，倏然觉得他是认真的。
他在认真的分辨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当发现了一点进展，便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一步。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陆战霆如此的近。
触手可及。
是不是，只要她回头伸出手，这段爱恋就可以开始新的篇章？
苏云蕊在认真的思考——只要永远在一起，她的病便不再是难题。
“我……”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陆战霆，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苏云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只能干巴巴地问。
陆战霆点头：“我觉得我们可以走到交往这一步了，不过有点可惜，告白的场合有点仓促。”
话毕，苏云蕊心中有两个念头。
一个是喜悦，因为陆战霆开始慢慢喜欢自己了，一切都变得值得。
一个是质疑，他们的爱真的能保持不变吗？
陆战霆在尝试着往前走，前途一片迷茫。
万一某天他说不合适了，那时陷入爱恋的苏云蕊谁还能救她呢？
如果失败，她会死的。
苏云蕊眼角含着泪，一句句质问：
“我们不是兄妹吗？”
“又不是亲的。”
“交往后就是结婚，你真的觉得没问题？”
“如果是你就没问题的，你当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了。”
“可是我追你追的好苦，不想这么容易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陆战霆忽然笑了。
男人微微弯起嘴角，清秀的眉眼都带着笑意。
这让苏云蕊梦回小时候，她还是初中生，他已经是大学生了。
穿着西服的陆战霆转身询问她适不适合这种衣服，当时也是这样灿烂的笑容。
因为他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此刻，他也这样笑了。
因为在他面前是他慢慢喜欢上的女孩儿。
虽然路程过于艰难，但他们已经靠近到可以触碰到对方。
陆战霆温柔地看着她，说：“那先别答应，让我追你一段时间，再让我慎重地告白好吗？”
苏云蕊呼吸一窒。
她听到自己说：“好。”

第25章
捅破窗户后，陆战霆没有紧逼苏云蕊。
他帮苏云蕊和小于关掉了咖啡店，并把两个女孩送回了租房。
目睹了全过程的小于调侃地说：“时念姐，我这算当了一会儿红娘吗？”
如果不是小于那一条短信，苏云蕊也不会回咖啡店一趟。
更不会撞上林倩，也不会和陆战霆互通心意。
“八字还没一撇呢！”
“哎——我是不懂你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都互通心意了，仪式有那么重要吗？”
小于摇了摇头，一副大师看过来人的模样，搞怪地很。
苏云蕊和她闹了一会儿，便回了卧室。
晚上吃药的时候，苏云蕊看着一手的药片沉思了片刻，最后装回去几片。
“恢复到之前的分量……应该没事。”苏云蕊嘟囔着。
她因为情感得到了舒缓，用药也不需要这么猛了。
之后几天，苏云蕊一点点尝试减少药片。
毕竟精神类药物吃多了不好，她已经慢慢正常就不需要了。
也许真的是因为心里的结别打开了，肉眼可见的气血都好很多。
小于都啧啧称奇“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陆战霆来得比平日里更频繁了，就连中午都要跑过来吃饭。
咖啡馆没有午饭，苏云蕊只能将自己的饭菜分给陆战霆。
到后来，苏云蕊直接做了两份。
每天中午，他们两人都坐在角落里一边聊着日常一边吃饭。
“明天休假，我买了电影票，一起去吗？”陆战霆某天突然提议道。
苏云蕊当然答应了。
不过，她有点好奇为什么突然想看电影，陆战霆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
还没等苏云蕊问出口，陆战霆便坦白了，“网上是这么教的，你应该不反对吧。”
话音刚落，苏云蕊直接哈哈大笑。
“你居然上网查——”
前者尴尬地扶了扶眼镜，撇开头看向窗外。
好在这个时候咖啡馆里没有客人，谁也没看到放肆嘲笑的女孩和第一次窘迫的男生。
当天晚上，苏云蕊又减少了一半的分量。
为此，她还和陈医生说了近日的情况。
陈医生也很高兴她追求的人有了回应，也不忘记叮嘱她药可以少吃，但不能断掉。
现在她对药物依赖性太高，突然断掉万一出了意外，得不偿失。
苏云蕊记在心里。
次日，二人在电影院门口见了面。
一个从咖啡馆赶来，一个刚从职场上下来。
匆匆为对方奔赴而来。
“为什么是爱情片？”苏云蕊拿着电影票小声埋怨了一句。
“不喜欢吗？”
“也不是……”
苏云蕊从小都风风火火的，虽然暗恋陆战霆很久了，但是比起爱情片她更喜欢剧情片。
不过，是陆战霆买的电影票，她也会留下来看的。
二人进了电影院，发现周围都是一对对情侣，像他们这种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情况几乎没有。
暗恋多年，但是实操经验为零的苏云蕊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都害羞的不行。
一时间不知所措。
面红耳赤地看完整场电影，苏云蕊撑着陆战霆去厕所的时间偷偷拿出手机。
查着“暧昧对象带我去看爱情片我该怎么办”的词条。
陆战霆见她鬼鬼祟祟地靠着墙，一时好奇，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后。
看到了搜索引擎上的字，顿时轻笑了一声。
“哎呀！”
苏云蕊就像被吓着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炸开了，杏眼愤怒地看着他。
“偷窥者！不要脸！”
陆战霆揉了揉苏云蕊的脑袋，笑着说：“不算，只是因为我太高了。”
苏云蕊觉得自己牙根痒痒，很想咬他一口。
就在她准备付出行动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这不是陆战霆检察官吗？”

第26章
人来人往的电影院内，陆战霆看到来者下意识将苏云蕊护在身后。
那人是陌生的面孔，苏云蕊并不认识。
“刘总还有闲情出来玩，看来后顾之忧都清理干净了？”陆战霆讽刺道。
苏云蕊有点意外。
陆战霆虽然在她面前没有什么架子，但是对外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其他人如此言语。
那个被称作刘总的男人笑着没说话，他搂住身边的女人好奇地看了一眼苏云蕊。
陆战霆警惕地将苏云蕊遮的更严实了。
“走了。”刘总没有回话，直接带着女人离开。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陆战霆，乘着身边的人没注意到，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苏云蕊恶心的一哆嗦，她双手按住陆战霆的两颊，让他转过头。
“别看！”
什么坏女人，离陆战霆远一点。
陆战霆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苏云蕊的脑袋，说：“别紧张。”
苏云蕊放松了神情。
“那人是谁啊？”
“现在这个案子的调查对象。”陆战霆随意回到了一句，“你这段时间不要来这个广场了，离他远点。”
苏云蕊毕竟是从法律系出来的，接触过不少商业案，也了解这些商人的秉性。
她点点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陆战霆不想让自己的约会就这么泡汤，他提议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东南路有家不错的湘菜馆。”
苏云蕊喜欢吃辣，自然满怀期待。
今天可能是苏云蕊最开心的一天了。
自从陆战霆成年后，他就很少带着苏云蕊到处玩了。
苏云蕊吃饱了放下筷子。
陆战霆借口去了卫生间。
这时，服务员拿着单子走过来，递到苏云蕊面前，说：“你们的结单，请查验一下。”
苏云蕊毫无防备的接过，心里还数着桌子上的菜，目光倏然被单子上“结婚协议书”五个字所吸引。
她一惊，差点把桌子上的碗筷打翻。
“这个是——”
苏云蕊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的服务员变成了陆战霆。
陆战霆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含笑说：“你给我的三十三份结婚协议书，我会一一签上字。等到最后一份，你可以答应我吗？”
一股蜜糖水灌入心脏，嘴里哪里还有辣味，只有甜甜的糖水味。
苏云蕊害羞地低下头，嘴硬道：“果然还是太便宜你了，我不会答应的。”
虽然是拒绝，但是语气里的撒娇一点都不少。
陆战霆知道她的脾气，她还在抱怨以前自己如何对待她的事情。
他并没有不耐，苏云蕊追了他这么久，他追多久也心甘情愿。
饭后就是晚上的狂欢时间。
庙街上充满了童年的记忆。
他们仿佛回到了两小无猜的那段时间。
一个糖葫芦能让苏云蕊吃很久，套圈游戏陆战霆依旧是王者。
所有套中的娃娃都变成了苏云蕊的东西。
其中还有一个相似的星星手链，陆战霆再次替她带上。
苏云蕊看着陆战霆的左手腕上的星星手链依旧有点褪色了，但是他却一直戴着。
新的手链虽然好看，但苏云蕊更喜欢原来那个。
“我想要那个。”苏云蕊指着他的手腕说。
陆战霆今天第一次拒绝，“那是妹妹的，这个是女朋友的。”
苏云蕊瞬间涨红了脸，嘟囔道：“我可没答应！”
虽然苏云蕊不太开心，但是看陆战霆如此爱护那个手链，她也就不生气了。
他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两串星星手链相互映衬，闪闪生辉。
……
路边，刘总刚放下手机，抬头便看到陆战霆和苏云蕊迎面走过来。
他按下关窗键，挡住了外面的世界。
二人靠得很近，说着话，根本没有看到路边的车子里那人笑得诡异。

第27章
夏风滚滚，咖啡馆附近的猫咪们都热得趴在门口，借着缝隙吹着空调。
苏云蕊准备好猫粮，这群小可爱们一个个翘着尾巴轮流蹭着她。
小于从门口拿出一堆快递走进来。
“时念姐，有你的信。”
米黄色的朴质信封，什么字都没有写。
意识到信里有什么后，苏云蕊微微红着脸接过。
小于调侃道：“又是结婚协议书啊，还没交往就结婚，你们真会玩！”
苏云蕊虚踢了小于一脚，抱着信封钻到了角落里。
打开信封，纸香味扑面而来。
结婚协议书上签了陆战霆的名字，另一边是她以前签下的。
在双方在签字的情况下，其实已经生效了，就差公证处的的印章了。
小于一边拆包裹，一边问苏云蕊：“最近姐夫都没有过来哎，他是回去了吗？”
苏云蕊仔细将信件重新折叠好，然后放进包里，和其他的协议书放在一起。
“案子太忙了，他没空过来。”
小于说了句检察官真的好忙之类的话。
除了协议书之外，还以一张情书。
情书的内容非常公事公办的样子，很难想象出陆战霆是如何在休息间隙写出这些东西的。
要不是苏云蕊自己也是法律系的人，不然她真的很嫌弃这个情书。
什么“你就像那北方的红星，温暖且炙热。”
确定不是组织宣言吗？
苏云蕊笑着看完了信，她也要把这些情书好好珍藏，没事拿出来娱乐一番。
接着，她从包里取出一本法律书，最近在复习以前的知识。
不管之前她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法律系，至少当法官是她的梦想。
而且，最近去心理诊所治疗，陈医生都说她恢复了很多。
药物也在医生的帮助下慢慢戒掉。
如今，她可以尝试更进一步了——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
就在苏云蕊沉浸于书中的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本来想关掉手机，却看到了发消息的人名字是陆战霆。
消息发来一个地址，说今天可不可以见面。
苏云蕊一时愣神，她记得每次都是陆战霆亲自过来接她，今天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才让她过去。
心里虽然有点疑虑，但是她还是收拾了一下包。
“小于，我今天……”
“知道了！又要去见姐夫对吧！”小于习以为常地点点头，“我现在真的很想让店长再招一个人。”
苏云蕊轻笑了几声，“下次你的班我上了。”
小于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很快就放过了苏云蕊。
苏云蕊没有骑车，选择坐地铁过去。
她看着手机屏幕，“这个地方好像离检察院有点远，是在那边调查吗？”
不疑有他，苏云蕊如约打到了目的地。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陆战霆还没有到。
这里虽然算不上偏僻，但是路人的确很少，两边的办公楼到了饭点走出来一群工作人员。
苏云蕊让出路，走到角落。
突然一个人拍了拍苏云蕊的肩膀。
苏云蕊露出喜悦的笑容，迅速转身：“傅——”
噗嗤一声，一股穿透感突然出现在腹部，苏云蕊笑容僵住，呆愣地低头看向腹部。
红色的血液慢慢滴落在地上。
她睁大眼睛抬头。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戴着兜帽遮住了全身，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
但那双眼睛却露在外面，那是她注视了多年的眼睛。
亦如三年前那般冰冷。
苏云蕊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嘴一张溢出一丝血，“陆战霆……”
男人再次捅了一刀。
苏云蕊彻底失去力气，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包里的协议书和情书散落出来，染上了血红。

第28章
魔都检察院。
陆战霆坐在文件堆里，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一点青色胡子，神色疲惫。
大楼外，突然传来救护车鸣笛声，一声声急促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考。
陆战霆带着点怒气把文件拍在桌子上，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
茶水间里，林倩和组长刚好在谈话，见他进来都停下了对话。
陆战霆打了一声招呼，把手机放在咖啡机边上，拿着杯子等咖啡。
组长看到陆战霆这么拼，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别总是喝咖啡，对身子不好。”
陆战霆谢过了组长的叮嘱，端着咖啡回到了工位上。
速溶咖啡的味道自然不好，他喝了一口只想早点回去见苏云蕊。
想到这里，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继续奋斗在工作里。
办公室外，林倩拿着陆战霆的手机，手机不停震动，名字显示是苏云蕊。
林倩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用密码打开了手机，删掉了来电通知。
然后，她走进去把手机放在陆战霆手边，“你忘记拿了。”
陆战霆见状，“多谢。”
说完就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
突然，手机响起，姜玉珏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陆战霆接了电话，疲惫道：“什么事，我还在忙。”
这听见姜玉珏焦急的声音：“司城！小时被人袭击了！她现在被送到了魔都医院！”
陆战霆一听，惊慌地起身，可能是起得太快，眼前忽然黑了一瞬。
他扶住办公桌追问：“小时怎么会被人袭击？”
“我不清楚，我现在正在赶去机场，你先去医院！”
陆战霆来不及请假，直接冲出了检察院。
在地铁上，陆战霆打开手机就收到了本地新闻。
关于袭击的监控视频暴露了出来，他看到苏云蕊无力地倒在人群中，事发突然还被人踩了几脚。
每一秒都如同针扎在心上，痛的无法呼吸。
血液染红了那一片地面，还有无数个红色脚印——他痛苦闭上眼睛，呼吸道撕扯地生疼。
这件事引发的影响很大，陆战霆一进医院随便询问了一句就被迅速带到了手术室外。
“这里有些文件需要签字。”
陆战霆看着文件皱起眉头，“我不是家属，她家里人刚上飞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
医生也很是为难，说：“伤者是稀有血型，我们需要调动其他医院的血库，必须有人签字，但是现在的状况……”
陆战霆当然知道医院的规定，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以朋友的名义在家属拦签了字。
手术室的走廊寒冷且空虚。
微红的灯光照亮这一片空间，就像视频里的血液一样，红得刺眼。
这时，警察局的人赶了过来，他们询问了一下手术室里的情况。
看到陆战霆坐在门口，也是一惊。
“傅检察官。”
这段时间陆战霆和他们对接了不少工作，自然是认得的。
陆战霆点点头，询问道：“抓到凶手了吗？”
“暂时还没有，对方遮的很严实，现在还在查监控追踪。”
陆战霆无力地坐下，眼角只有疲惫。
警官担忧地说：“傅检察官，你看起来很疲惫，要不去休息一下吧，我代你在这里等。”
陆战霆摇摇头，“没事，我在这里靠一会儿就行。”
这时，手术室打开了，医生凝重地走出来，说：“血库不足了。”

第29章
这句话如同霹雳般炸在陆战霆的耳边。
他知道苏云蕊是RH阴性血型，因为向医院报备过，所以这次才能这么快调来血包。
医生为难地说：“本来是够的，但是刀刃划破了胃动脉……”
意思就是出血量过大，本来的血库不够了。
“医生！求你想想办法救她！”陆战霆一把上前抓住医生的肩膀，他此刻头发凌乱，目光混乱，精神临近崩溃。
医生说：“我们会想办法拖时间的，还希望警察这边帮忙找一下匹配的血型。”
警官点点头，转身就去通知上级了。
很快，网上发布了征求捐血的消息。
可是，国内的RH阴性本来就少，他们抱有的希望太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战霆蜷曲着身子，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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