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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
孟星语脑子里一片空白，楚屿川不是说他从来不和人确立关系？
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楚屿川的信息。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孟星语垂眸看了许久才起身前往。
进门时，男人正靠在窗边看雪。
他一身白色机长服，衬得身姿俊朗颀长，面如冠玉。
不论他们之间有多亲密，孟星语还是会随时为他心动。
她缓声问：“找我什么事？”

楚屿川回过神来，走到桌边，拿出起礼盒递来：“上次飞维也纳给你带的，看看喜欢吗。”

孟星语一愣，打开，就瞧见盒子里装着一条星月状的项链。
她从小就喜欢星月，两人在一起后，楚屿川每飞一个地方都会送自己一份有关星月的礼物。
孟星语指尖不停摩挲着项链，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用心。
温纯的事情，说不定是自己多想了。
孟星语宽慰着自己，就听楚屿川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今天这趟航班我来飞吧，温纯刚调来，我不放心。”
孟星语神色一顿，他们在一起两年，一直公私分明。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为了别人插手自己的工作。
再想到之前姜衍说的话，孟星语忍不住问：“你和温纯……是什么关系？”
“世交，父母拜托我照顾她。”
楚屿川语气随意，半点没提自己和温纯的关系。
孟星语猜不透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委婉提醒：“你是机长，该知道私自调班会出现的危险。”
楚屿川皱了皱眉：“波音787的驾驶，我比你熟。”
孟星语喉咙一哽：“但你没飞过京都到巴黎这条航线。”
楚屿川没有再说话，但情绪明显冷淡了下来。
孟星语被看得有些发慌，想要说点什么。
这时，恰好广播通报响起：“神航1673准备完毕，请机组人员登机。”
孟星语不敢耽误：“我先过去了。”
说完快步离开。
四十分钟后，飞机平稳起飞。
孟星语刚调到自动驾驶，对讲机里传来空姐的呼声：“孟机长！出事了。温乘务长在头等舱里发餐的时候被人骚扰，和乘客吵起来了！”
孟星语心咯噔了下，连忙叮嘱姜衍：“好好看着，我马上回来。”就起身去往头等舱。
不想远远就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将温纯护在身后：“你知道在飞机上闹事是什么罪名吗？”
是楚屿川！
孟星语眼里满是诧异，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楚屿川换班不成，竟然买票做乘客也要跟来。
他和温纯之间，真的像他告诉自己的那么简单吗？
“你他妈的谁啊？管你爷爷的闲事！”
乘客的辱骂声，唤回孟星语的思绪。
她快步挡在楚屿川身前：“这位乘客，您的举动已经危及飞行安全，如果再闹下去，神洲航空将向你追责。”
孟星语周身气势凛然难犯，乘客顿时偃旗息鼓，嘟囔低骂着坐回了位置。
事情平息，楚屿川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孟星语带着温纯来到机尾：“你暂时就不要去头等舱了，避免激化矛盾。”
温纯眼神一暗：“孟机长是觉得我做错了？你搞清楚，是我被人欺负了！”
孟星语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没说你错，只是刚刚的事如果再发生，你该怎么办？”
温纯没说话，但眼里的不服丝毫不遮掩。
气氛僵持在这儿。
孟星语看着她不忿的神色，突然想到了护在她身前的楚屿川。
“你和楚机长……看起来很熟。”
温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三年前……我们有一个孩子。”
第4章
孟星语如遭雷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驾驶舱。
一旁副驾驶上的姜衍见她面色苍白，关切的问：“机长，你怎么了？”
孟星语喉咙沙哑：“没事。”
姜衍也没继续追问，转而说：“听说楚机长也在飞机上，还英雄救美了？我就说他和温纯关系不一般！”
一瞬间，孟星语又想起了温纯的那句“三年前……我们有一个孩子”。
她抓住操纵杆的指节泛白，逼着自己保持镇定：“工作时间，别闲聊。”
姜衍立马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后闭嘴。
驾驶舱陡然安静下来，却又好像隔绝了空气，闷得孟星语难以呼吸。
7小时后，飞机平稳抵达巴黎。
孟星语带着满身的疲惫下机，就看见楚屿川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夕阳下，他身形那么挺拔，像极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屿川！”
紧接着，就见温纯脱离机组队伍，奔向了楚屿川。
更刺目的，是楚屿川在那刻突然弯起的唇角——
孟星语心口一阵猛缩的疼，像刀捅进来那般。
她站在原地，一双眼黏在了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上，怎么都挪不开。
跟在身后的姜衍见孟星语不动，疑惑催促：“机长？”
孟星语眼睫颤了颤，攥紧了拉着行李箱的手，转身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酒店房间内，暖气融融。
却怎么也暖不了孟星语的心。
她窝在床头，望着窗外的落日，脑子里满是楚屿川看向温纯的满眼温柔。
突然，手机响起。
是楚屿川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开门。”
孟星语一愣，反应过来后来不及思考，快步冲向房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和楚屿川撞在一起，一个激动，一个冷静。
孟星语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你怎么……”
可不等她说完，楚屿川就越过她走进，一边脱大衣，一边吩咐：“去洗澡。”
孟星语顿时钉住，原以为他这个时候过来是有话要和自己说，没想到……
“你来找我就只有这件事？”她眼带着希冀，想着哪怕他解释一句也好。
但楚屿川眼里只有疑惑：“说什么？”
孟星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攒紧：“为什么不告诉我温纯是你的前女友？”
楚屿川不欲多言：“没必要提。”
孟星语喉咙像卡了鱼刺般难受：“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确立名义上的关系吗？那你为什么愿意承认温纯，却不愿意公开我？”
楚屿川嗓音凉淡：“你们不一样。
因为不爱，所以不一样吗？
孟星语忍着眼眶里的热意，继续问：“所以你也从没想过会和我有以后，是吗？”
楚屿川定定的凝望她，不发一语。
像是默认。
这一刻，孟星语顿时失声。
自己怀着结婚的目标在恋爱，可楚屿川却明显不这么想。目标不一致的两个人，要怎么走下去？
孟星语不知道，却也不想继续争吵，将这段感情逼进绝路。
她垂眸不再看楚屿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屿川脸色微愠，扔下一句：“随你。”
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震得孟星语的心发颤。
她红着眼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蜷缩着收拢手臂，抱紧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笼罩巴黎。
孟星语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楚屿川的电话！
她看了很久，犹豫着接起，对面却只有细微的摩挲声。
孟星语不明所以，刚要开口。
下一秒，温纯柔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屿川，要我。”
第5章
酒店内一片死寂。
只有手机里隐约传来的靡靡之音。
孟星语僵硬着手指按下挂断键，一切归于静寂。
可她却好像还能听到温纯那一声声娇喃，以及楚屿川的呼吸……
一夜未眠。
第二天，飞机返航。
孟星语如往常一样进行检查，刚到头等舱就和位置上的楚屿川四目相对。
想到昨晚那通电话，她逼迫自己挪开目光，继续巡查。
副机长姜衍跟在她身后，悄声说：“机长，我觉得咱们得再申请一个副乘务长。”
孟星语有些疑惑：“为什么？”
“温纯马上就要休婚假，我们要是不准备，到时候肯定手忙脚乱。”
姜衍的话如巨石重重砸在孟星语心头，她无法思考，脑海内只剩下一句话——
楚屿川要和温纯结婚了！
她强忍着喉咙里的哽涩，逼着自己问：“休婚假？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我猜的。听说温纯就是为了和楚机长破镜重圆回来的，再加上今早我亲眼看见楚机长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估计好事将近了。”
和楚屿川认识三年，在一起两年都没能得到结果，温纯一回来就传出了和他的婚讯。
那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都算什么？
机窗外灰朦的云，像极了孟星语此刻的心情。
8小时后。
“飞机已平稳降落京都机场，感谢您乘坐神航1673次航班，下次旅行再会。”
孟星语松开播报键，转头看向机窗外。
满地白雪皑皑，冷清一片。
大年初二，机组的同事们都纷纷赶回家，和家人团聚。
孟星语自请留下，检查飞机机况。
不料刚走到机翼旁，楚屿川突然出现在面前。
疲惫的孟星语被惊的往后一退，不慎撞到起落架。
右手小臂吃痛间，她听见楚屿川的责问：“为什么要针对温纯，禁止她进入头等舱？”
孟星语顾不上疼，低声反问：“是她跟你说我针对她的？”
楚屿川眼神微沉：“我之前就说过，照顾她只是父母嘱托，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作为机长，你该做的是保护机组成员，而不是公私不分。”
听到后四个字，孟星语心里一凉。
再想起他找自己调班的行为，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瞬间迸发：“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针对她。楚屿川，我比你更清楚身为机长的职责。”
说完，她红着眼转身继续检查飞机。
等到结束时，楚屿川已经不在原地。
冷风刮过，小臂上的痛感钻进心里。
孟星语独自去了医院，一个人挂号，缴费，检查。
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赶回公司。
办公室内。
孟星语看着病例上的“软组织挫伤，建议休息一周”的医嘱，不由得想起昨晚楚屿川的漠然。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相处，便想请假休息几天，回家看看爷爷。
不料刚拿出请假条，温纯突然推门而入，得意的将手里的调令放到孟星语眼前。
“签字吧，屿川担心你会针对我，让我调去他的机组。”
昨晚的解释，楚屿川还是没信。
孟星语压下涩然，沉声拒绝：“机组现在人手不够，等新的乘务长调来，我自然会放你走。”
温纯脸色一变：“你就是不想让我去屿川的机组！去巴黎那天我看见他从你的房间里出来，你勾引我未婚夫在先，现在装什么正经？！”
“孟星语，好好瞧瞧自己，就你这样的冰块，你以为屿川有多大兴趣！”
温纯的谩骂声不绝于耳，孟星语却只听见了那一声“未婚夫”……
失神之际，电话突然响起。
是姜衍。
孟星语顾不得温纯，忙接起，就听见他急切的声音：“你和温纯在一块？”
孟星语愣了下，抬头看向温纯，就瞧见她朝自己挥了挥手机，笑的诡异。
她不明所以，心里却升起不安：“你怎么知道？”
“你看下公司群消息。”
随着姜衍话落，孟星语点进公司群，瞬间，铺天盖地的消息快速刷屏。
从温纯的语音条划过，最后停在那条最新文字：“没想到孟机长平时看起来清冷正经，私下竟然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第6章
刺目的言辞让孟星语的心骤停了一瞬。
她面色苍白的看着满屏的八卦和讥讽，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片刻后，孟星语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将调令收进抽屉：“我不放你走纯属工作原因，别再耍这些小手段。”
接着又咽了咽发苦的喉咙，违心的说：“我也不关心你和楚屿川是什么关系。”
温纯恨恨的看了孟星语一眼：“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而后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去。
办公室内恢复安静。
右手臂上的伤处又泛起阵阵痛意。
孟星语强忍着痛，拿起请假报告朝着经理办公室走去。
不料刚推开门，就看见楚屿川坐在沙发上。
对视间，她快速挪开目光，走上前将报告放到经理桌上：“经理，我想请假。”
经理将报告推到一旁，看向孟星语：“你来的正好，群里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两个真在一起了？”
闻言，孟星语看向楚屿川，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但心里抑制不住的升起期望，即使两人约定过不公开关系，但现在情况特殊……
可下一秒，就听见楚屿川的否认声传来：“没关系，都是谣言。”
孟星语顿时面色一白，僵在原地。
楚屿川明知道否认会让自己会背上小三的骂名，但却仍旧选择隐瞒。
他心里，他们俩的这段关系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孟星语心上宛如被刺了个大洞，鲜血不止。
经理见她神色恍惚，低头不语，像是默认了楚屿川的说法。
他沉声敲打：“你们都是神航的金牌机长，要把私人事情处理好，别给职业生涯留下污点。败坏了飞行员的名誉。”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孟星语垂眸掩住发红的眼眶后，起身出门。
楚屿川紧随其后。
走廊里，他们并肩而行。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温纯？！”
“为什么要否认我们的关系？”
两人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孟星语看着楚屿川漠然的表情，后知后觉，他是在责怪自己。
她张了张嘴，还来得及没开口解释，就听楚屿川又说：“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冷硬的语气撞的孟星语心口刺疼，字字喑哑：“将事情公之于众的人是温纯，不是我。”
楚屿川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孟星语捏紧手指哽声问：“你不想公开，究竟是怕同事们知道，还是唯独怕温纯知道？”
楚屿川不明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总提温纯？”
孟星语忍不住苦笑：“这该问你啊，你既然这么喜欢温纯，当初为什么和她分手。”
如果当初知道楚屿川有这么一个深爱的人，自己绝不会对他一往情深，纠缠到现在。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楚屿川语气不耐。
孟星语突然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对过去只字不提，不是放下，恰恰是因为放不下。”
右手小臂上的伤隐隐作痛，却不及心上创痛的万分之一。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分开两字卡在喉间，宛如鱼刺。
下一秒，楚屿川清冽的声音传来：“孟星语，先别联系了，你确实需要冷静。”
说完，他转身离开。
孟星语看着楚屿川渐远的背影，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逼回眼底。
许久之后，她才敛起情绪回家收拾行李。
拉开抽屉时，暗红的包装盒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那是她一年前买的情侣对戒。
孟星语打开盒子，拿起那枚女戒看了很久，缓缓戴进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买时尺寸正合适的戒指，如今却松松垮垮。
就像这段感情，热烈时无比契合，厌倦时互相伤害，两败俱伤。
孟星语猛的涌上热意，再也忍不住泪意。
泪滴砸在桌上，她将手紧捂在心口。